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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家和他的写作地理

发布时间:2017-4-3 11:13:54   点击数:

作家夏商

小说家和他的写作地理

观点

好的小说,它的真实度往往是超过历史书的。有时候我们觉得小说比官修史志更能还原当时的世情民俗,正是源于小说扎实的细节。官修史书要为当政者粉饰,会隐瞒真相,会与事实发生出入。所以有时候查资料,要货比三家,通过类比、推理、倒排等方法,使历史的细节更接近事实。

小说是一种伤感的艺术,是对旧事物的还原。写小说和做新闻不一样,新闻是越新越好,小说是越旧越好,因为要有情感的沉淀以及真相的沉淀,材料过新对我就形不成刺激。那些远去的人和事也是我的一种乡愁,乡愁不是说我对故乡的一种离愁别绪,也包括我对于人和事的离愁别绪。

■夏商

刊于

本报《新批评》“作家眼”

《东岸纪事》(无删节修订版)

作者:夏商

出版社: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年:-5-1

三段生活地理是我写作的富矿

为什么每个作家的写作都不一样?因为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经验与独特记忆。过往的土地、童年、青春,加上回忆、思考、材料筛选,通过文字进行还原、杜撰、结构,进行表达。

上海是个移民城市,我恰巧出生在这个城市,这不是我的选择,而是机缘巧合,和绝大多数上海人一样,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上海人,祖籍在江苏建湖,根据可循的族谱,再往上是苏州,再往上是长沙,家族的迁徙已多年,我儿子在国外留学,如果在国外定居、结婚,后代就再度完成了迁徙,可能就成了“香蕉人”,再过若干代,中国血统可能越来越少,等到只剩下十六分之一,三十二分之一的时候,就完成了人种替换,基本不再是中国人了,这是我所喜闻乐见的,当然,那时我早已不在人世。开个玩笑。

所以家族史的偶然成分很大,往往一个人就改变了后代的命运。当时和我祖父一起闯上海的是族里三兄弟,那两个兄弟因为无法立足,后来回老家务农了,等于就没走出来。这种偶然性代表了近现代上海家族发展史的一个规律或缩影,我们夏家是一个缩影,李家王家也差不多。我祖父是染布的,有点手艺就留在上海了,两个兄弟没手艺,只能拉黄包车,后来就都回去了。如果我是那两个人的后代,可能现在还是生活在苏北农村,也有可能就没有我了,因为随着生活际遇的变化,我父母可能就不认识了。所以说命运是一连串偶然的叠加,每个外来者到上海发展都有类似的家族史,每个家族史拿来写,都非常精彩,如果能活一万年,我能写一千部长篇小说,当然生命有限,不可能写那么多,只能写属于我个人经验的,我最熟悉的那部分。

我有三段完整的生活地理,随着年龄的增长,越来越意识到这是写作的巨矿:第一段是小时候在沪西东新村跟祖母生活,那是一个比棚户区略好的穷街。住房非常逼仄,年幼的我跟祖母小姑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。我是从浦东农村借住在祖母家的乡下孩子,所以老街上的小朋友都不和我玩,幸好有两个表哥,就当他们跟屁虫。他们要读书,我就一个人在苏州河、铁路北、西宫、曹家渡、大自鸣钟游荡,对这些地方的人与事烂熟于心。

我父亲是沿海海员,大概三四个月才能见他一次。他的航程从南到北,大概是从福建到辽宁。父亲带回来最多的是烟台苹果,他一回上海就来奶奶家接我回家,也就是我第二段记忆的发生地,浦东周家弄。九岁以后,我正式回浦东乡下读书,直到初二辍学。由于沪西的住房实在太小,父亲结婚属于半入赘,就是住在丈母娘家,但孩子还是随父姓。父母比较有骨气,申请了一块宅基地,自己造房子搬了出来。当时来说,海员的收入还是比较高的,但因为要赡养家人,把收入的绝大部分给了祖母,所以造房子时东拼西凑借了块钱,这笔钱现在只能请客撮一顿老酒,我父母整整还了8年。那个房子我一直住到18岁,开始是水泥地面,后来因为门前的浦三路抬高,家里地势低雨水倒灌,就用泥土夯成了地面,黄梅天墙角会长出蘑菇,由于潮气太重,导致母亲关节一直不太好。我很早就辍学,辍学后浦东征地,动迁后在工厂上班。后来辞职,在社会上谋生,同时写小说。

第三段是我32岁后搬到浦西,住在一个闹中取静的小区,周边是比较典型的上海小市民生活。这时候,才算比较深入地切入到城市腹地,跟所谓中只角上只角的市民有了更深入的接触,到今天也有十五年了。

我个人的生活就这么三块,前面两块可说艰难穷困伴随了童年和青少年时期,回头看,小时候苦不堪言的生活,对作家真的是财富与资源。我是浦东开发前原始状态的亲历者,根据这段人生,我写了《东岸纪事》。因为辍学早,在社会上混迹过一段日子,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,我去杭州做讲座,有个记者的报道标题说,《东岸纪事》写的是浦东“老炮儿”的故事,一时觉得好有道理,竟然无法反驳。我一直认为,一个作家年轻的时候要有一些荒唐经历,最好做过小流氓,不一定做大哥,但总要在社会上混一混。小说不是用来写真善美的,更多时候是用来写假丑恶的。有些东西光靠虚构也是拿捏不准的,最好有切身体会。搬到浦西之后,去浦东的次数少了,那块土地离你越来越远,反倒产生了乡愁,突然就想写一写浦东。

写这个小说的时候,特意去买了尼康相机,把熟悉的边边角角拍了好几天,当时就觉得可能写完后这些老风景就不存在了,果然等我六年后写完小说,照片上的地方基本都消失了,这可能也是这部小说的地理学价值。当然我的目的不仅仅是写地理,我更关心世态人情和人的命运。

苏州河河岸

这里还有一个写作常识,一个作家的能力,并不仅仅来自材料,虽然材料对于作家来说非常重要。比如说马尔克斯的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,我是写不出来的,首先我没有在拉美哥伦比亚的生活经历,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。同时作为一个同行,我会考量如果我有这个材料,有没有能力写出来。材料是先天的,是个体生命的机缘巧合,人生经验无法篡改,写作能力却是有高下的。作家看到一部好作品,心里会有一个判断,如果这个材料给我,是不是也能写得这么好。有些写作能力可以通过努力接近,有些则永远达不到。

《东岸纪事》对我而言,还有一个重要暗示,就是原来自己也有能力写大作品,在这之前,我的长篇都在20万字之内。那天在苏州做讲座,当地两个小说家朋友就比较羡慕我,因为她们的长篇都是十万字出头,对四五十万的长篇比较敬畏,确实,有很多同行不能写特别长的东西,写大长篇很痛苦。对我来说,花六年写一个大长篇,和花半年写一个小长篇,耐受力是不一样的。而且驾驭大篇幅,人物一多,线头一多,无论记性多好,故事总是比较容易穿帮。以《东岸纪事》为例,前面写到乔乔的妈妈是独女,后面搬家的时候突然冒出个弟弟。这个小细节的瑕疵,发表时杂志编辑没看出来,出书时出版社编辑也没看出来,后来还是一个普通读者给我微博私信指出了,加印时改成了表弟,虽然不影响大局,但毕竟是细节的穿帮,细节对小说来说太重要了。我越来越相信这样一个创作法则,即成也细节败也细节,写小说某种意义上说,就是写细节。

没有小细节,就没有大叙事

写作经验的丰富,并不是说写作开始驾轻就熟。其实写作对我来说,正成为一件越来越难的事,因为驾驭故事的能力在增长的时候,野心也在变大。这个野心让写作变得越来越困难,《东岸纪事》从动笔到今天十年了,出版也四年多了。这当中我对文学有了新的看法,以前我主要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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